第四十章 暗流-《帝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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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是热望、凄凉、怅然……甚至是愤怒的一眼。

    气氛在这一刻变得险恶,皇帝不动声色,等到宝锦持盘欲走,却突兀叫住了她,“你留在这里收拾一下。”

    宝锦裣衽一礼,默不作声地来到御案一旁,收拾着略微凌乱的桌面——一些别有红黑标记的小针或插或放,在图卷上标示着敌我的疆域。

    “虽然目前不会大动干戈,但卧榻之内,岂容他人酣睡——江南半壁,始终该清涤一番。”

    皇帝沉声说道,一派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。

    “南唐伪王虽然兵力稍弱,辖下却多是江南富庶之地,若是依仗长江天险,又有无数钱粮支撑,这一仗一旦拖延日久,只怕北郡十六国制不住瓦剌人,到时候,我们就要两线作战了。”

    云时刻意不再去看宝锦,只是对着书案上的图卷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他面色略微苍白,语气却是沉郁凝重。

    皇帝对此事一向小心谨慎,听他一派悲观,却也是心中不悦,他微微皱眉,“你的意思朕知道了,但一派悲观,却也长他人威风,灭自己志气,你身为统兵大将,在外绝不可如此妄言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云时郑重躬身道,随即恭谨斜坐,方才那久违的默契与亲密,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隔开了。

    皇帝见他如此恭谨,也是无话可说,殿中陷入了沉寂。

    半晌,云时起身告退,他刚走了几步,却听身后一声压抑的痛呼——

    “哎呀!”

    他蓦然回身,却见宝锦雪白的手指上,直直插了一根带黑标的小针,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下来,滴在了紫檀御案上。

    显然是她在收拾的时候,不慎被扎中的。

    云时见她蹙眉,心下竟也是一痛,下一刻,却见皇帝将她的手拉过,拔去那针,随即,竟放入口中将血吮去。

    平素冷峻的薄唇轻抿,将雪色指尖上的血含去,这一幕可说是惊世骇俗,却显出诡谲的暧mei和靡离……

    云时心中被另一道情绪涨满,他有些狼狈地转过头,深深的嫉恨,让他几乎将唇咬出血来。

    他转身而去,一个隐秘而坚定的念头,在这一瞬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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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宝锦下值以后,顾不得夜深疲惫,再一次回到沈浩的聚集地,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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